Sunday, 27 August 2017

随笔 - 本人当TA了

托教授的福,本人这学期被收纳为Teaching Assistant的一员,到他负责的实验课教课。

认真来说也不算是教课。这三个小时的时间教授会花近一半的时间讲解待会实验的内容,剩下的时间才进行实验。我和我的搭档就会在lablook look see see,解答一下学生的疑惑并防止他们做出烧坏电板或误食LED之类的事。

我们坐在课室后方,看着教授向学生讲解如何解读电阻上的颜色线: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要念电子工程的人都不可以是色盲;不过我们机械工程比较包容,所以就算你是色盲也没什么关系。”

包什么容?到最后那些色盲的人也不是看不懂电阻量。我一面心想,一面微笑应付不知道是因为灯光问题还是基因问题分不出黑色和褐色的学生(好啦,这两个颜色有时还蛮难分辨的)。

第一次当TA,虽说不上兴奋,可是也有一点小期待,又有一点小担忧。

其实本人也并非没有授课的经验,毕竟中学毕业后就浑浑噩噩地教了几个月的科学补习,上个学期也接下了一份mentoring的工作,负责监督几个小孩制作一些robotics之类的玩意,装逼地提供一些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建议。这两段经验要面对的学生加起来都不到十个,而这次负责的两班都超过这个数字;其中一班就有27人。

实验开始之前他们必须先把电路组装好;我们游走在长桌之间,指导他们如何把荧幕里的电路图变成实体线路。我解释着transistor的操作原理,不禁回想起当年自己也是如此走来,才勉强达到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程度。

突然发现自己的学习过程都是这样:前些阵子才在联立方程组苦苦求存,一转眼就对微积分驾轻就熟。很多事情就像东方的性教育一样,长大了时间到了自然就会了。

这种就是现实的压迫哦不是经验的累积吧。

战战兢兢地检查屁孩们接的电路之后(其实有点小怕,毕竟万一有什么差池烧掉了电板lab和我都会遗臭万年,literally and not literally),大家终于可以把code uploadcontroller里啦!

看见学生用“我们”的codeLEDbuzzer发光发声后露出各种“oh my天好神奇”“原来我是哈利波特吗”“我很快就可以一统天下了科科”的表情,我会心一笑。


我想这就是我喜欢教书的原因吧。


Sunday, 20 August 2017

随笔 - 心老

那天吃饭时学弟(竟然叫一个大自己四年的人学弟,真是不知廉耻)提起他们orientation camp的事,当下本人的反应就是:

哈?camp?几岁了哦还有camp

学弟解释道这个两天的迎新营目的在于知道一下在同一栋楼工作的伙伴长什么样子,和大学陪你疯陪你闹那种还是有差别的。

开学前的这两三周校园真是充满着生活营:从办公室走到食堂路上经过的广场上围坐成一圈等开饭的新生;周末睡醒看见宿舍对面空地穿着彩色衣服追逐和嬉闹的小孩。看着他们你追我跑朝彼此泼水用生命呐喊尖叫,本人也只能感叹:年轻好好哦。

想当年本人也和这些人一样年轻过,充满热诚干劲和期待,也不知不觉参与了四届的迎新营。虽然到后期的时候偶尔还会回过神来有一种“我在做什么来着?”的感觉。

现在已经很难找到什么力气去做一件事了。

有时身边出现什么新事物,就算确实饶有兴趣,难免也会觉得丁点“唔好搞我啦,俾我好好地做晒啲嘢跟住休息下好过啦”,然后就窝在房间里看动漫男主角和他的老鼠猫狗鸟玩耍。

结果不知不觉,搞不好一生也就这样过去了。

也谈不上经历了很多社会的历练,或是一路走来吃了什么苦头,那究竟是为什么才过了两轮的我们,心就已经变得那么苍老了?

有些时候可能也是withdrawal吧,享受够了以后就会有一种要安安稳稳平平淡淡过日子的想法。虽然本人年轻的时候也不怎么疯癫,认真说起来其实是有点沉闷。

不过其实想一想如此平淡没什么起伏的日子也没什么坏,如果你愿意就这样过的话。

问题就是很多人也确实不怎么甘愿。至少大家等到老了的时候就会很多“哎呀早知我那时就应该怎样怎样啦”的moment

所以很喜欢那几句歌词:

没什么不好,你就怨日子枯燥。没什么烦恼,恐怕就想到什么生存意义想到没完没了。


人,有时真的很难服侍。


Saturday, 12 August 2017

随笔 - 华语

那天和友人出去时大家聊起了他巧遇中学朋友的事。

“那时候和她讲话就觉得怪怪的,过后才发现原来我们一直都在用英语对话。她告诉我说由于工作的关系,就习惯了用英语交谈。

“可是我们都是从独中出来,不是应该和彼此讲华语么?”友人觉得困惑。

像我们这些懂华语的华人,看见不谙华语的同胞时,就算不至于歧视,心中也会有点不舒服:“怎么一个华人可以不会华语啊”。更不要说会如何看待那些看不起华语的人了。

然后我就会想起我的邻居:虽然不知道她看不看得懂中文,这位年过半百的aunty是不会说华语的;满口英文的她却能说福建话。那这样的人还算不算我们这些“正宗”华人见一次踩一次的香蕉人呢?

再回想起本人在美国某药剂行买东西时听见两位相信是华裔的店员对话。其中一位和对方请教一些关于中华文化的事情,并解释道自己对这些习俗一窍不通。

如果一个华人在一个不说中文的家庭和没有中文的环境成长,而且又没办法接受正规的中文教育,不谙中文的他们是不是也需背负着背弃祖宗的罪名呢?

虽然本人很庆幸自己会说这个能和十多亿人沟通的语言,可是如果你现在问我,我会认为自己会不会说华语并没有很要紧,因为这个语言和我其实没有什么关系。

按父权来说,本人的母语是海南话。第一语言是广东话,第二语言是英语;国语是马来语。华语无论怎么排也不会超过第五,照关系而言确实没什么必要学的。

对于“既然我们都是华人我们就应该讲华语”这样的说法感到很纳闷。那请问我可以说“既然我们都是马来西亚人我们就应该讲国语”,或是“既然我们都是客家人我们就应该讲客家话”吗?假设你我都懂德语,而我们要讨论的课题用德语也能传达,甚至更能有效解释其中的意思,那用德语交流有什么问题呢?

如果华人之间对话真应当说华语,那华人之间吃饭是不是也只该吃中餐、见面只该穿汉服?

有时候在对不说华语的香蕉人皱眉时,也应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穿的是西装还是唐装、用的名字有多中华、有没有认真在度过和领会各个传统节日的意义、知道并履行了多少中华文化、礼义廉耻忠孝仁爱有没有做齐……


不然说得再多,也只是五十步和百步而已。


(在这里本人将Mandarin称之为华语,和Chinese中文的概念是不一样的)



Sunday, 6 August 2017

『一年以后 —— PhD入坑年记』

其实本人去年就想写这样的一篇文了,可是觉得才经历几个月的时间就下笔,未免也太过草率和主观(难道现在就不主观了吗?),所以就等满一年才写。
下面是本人入坑一年以后的一些想法,还有一些很多人会问我的问题。与大家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