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22 December 2019

随笔 - 培养习惯


其实六月时就想写这个了,可是我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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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头时写了一个status,大意是说与其定下一些最终可能不会实现的新年目标,不如把它换成各种习惯,毕竟成果也需要习惯养成。

本来只是写来装逼的(哎MJ有哪篇post不是装逼的啦),可是过了几天后就想到:如果我今年想要逼自己做些平时不做的事,那会是什么呢?

于是我很快就定了2019年的第一个习惯:跑步。

这个和resolution无关哦——我没有要参加马拉松还是什么,只是纯粹想跑步而已,因为完全不用用脑(终于发现PhDie的祸首了!),又可以大量出汗,甚是疗愈。

由于本人有自知之明,所以只是决定一个礼拜跑一次,不计距离,但一定要跑。虽然不是每个礼拜都能做到,不过到目前为止也算达标80%

尝过甜头之后,我二月又觉得可以再加一个习惯;这次我选了一个月读一本书。然后自此以后我几乎每一个月追加一个习惯,到现在已经加了10个。

注意,三月时一月和二月的习惯还是要继续做的,以此类推,不然只做一个月还有脸讲是习惯吗?!

我觉得这个方法有几个好处。

1)每个月才多一个习惯负担低,而且很多都是我到了月头才想这个月要做什么,比起一月就给自己一个清单压力少很多。

2)习惯听起来比目标小。一年要瘦身10kg你就会在那里算啊我每个月要轻多少,如果没有又会累积到下个月,换成每天做10分钟tabata整个就容易很多(最好是啦(翻白眼)。

3)无鱼虾也好。就算你最后没有瘦10kg,可是如果你真的坚持每天做运动,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4)习惯因为一直要做,比目标咄咄逼人。我个人是会记账的,比方说我今天skip掉了运动,那我心里就会因为愧疚而记下来,然后明天就做两次。

5)习惯和目标无关;你不需要根据目标来制定习惯。像我只是纯粹找不到时间看书,就给自己这个task,这样就算再忙也假假有个借口抽个10分钟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且你可以抓些很鸡毛蒜皮的东西,比如说每天扫地、定时除毛什么的,啊不然这种东西你要怎么讲成new year resolution?“我今年的目标是洗52次马桶”这样吗?


当然,和所有往更好自己的道路一样(我们不讲往成功的道路,这太重了),the same rules and tips still apply

1)不要害怕和抗拒不完美(哎这可能是本人今年学过最重要的法则了)。庸俗一点讲,很多人会有一种处女情结,就是“反正我的streak已经没有了,倒不如“玩大佢”,这个礼拜就放纵一次吧”这样。

这个时候你就该问自己,你今天没有跑到步会怎样、它和你明天需不需要跑步有什么关系、你放纵了自己又会怎么样,然后你就会发现很多只是合理化自己慵懒的借口而已。

2)要找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来做。我认为这个方案之所以会work是因为我头两个习惯都是我喜欢的事情,给了我信心在之后几个月include其它我不怎么喜欢的习惯。要是你找了一想到就想死的事来做,怎么可能会持久呢?

可是有些习惯我怎样都不会喜欢的窝,但我又想要做到这些事,那要怎样。

3)这个时候你就要感受习惯给你带来的影响。假如你想养成刷牙的习惯,你可以观察刷牙前后的区别、仔细看那些被刷出来的残渣,然后问自己:如果这些残渣一直留在你的身体里会发生什么变化、我的口气有没有改变,这些是我想要的吗?

你也可以在做这些事时全神贯注,注意整个过程中你的感受感官,搞不好你也会开始享受这些行为。

4)找简单的习惯。之前有段时间没有阅读,因为那时找不到合意的书。但像跑步这样的东西,只要你的脚还在,基本上没有什么理由不去做的。如果你选的是tabata,更不会有下雨或没有时间的问题。

5)不要太过执著于定下的习惯。这个可能有点矛盾,不过最重要的是要清楚自己做这个的目的是什么。比方说你定了一个早起的目标,为的是用清晨安静的时间看书,可是你又是night owl,早上一直醒不来,看书时也频频哈欠,那你就要想一下这个习惯应不应该继续下去,毕竟如果你的目标是看书,你可以在晚上抽空看,效率不止提高,人也会开心一点。

这也包括一直检讨那些习惯,看看它们有没有带来expectedreturn,没有就别再浪费生命。

写超长,就这样吧掰。


Sunday, 1 December 2019

随笔 - 想他死


最近在思考一个问题: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希望另一个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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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在社媒看留言的时候(娱乐小贴士:就算不看post也要读comment,因为往往更精彩(爆米花),总会看到有人说些“这人不得好死”、“支持炸死这班废材”、“他们也太仁慈,是我早就开枪了”这样的话,让我很想问他们一句:

“你真心想要对方死吗?”

不是受到法律制裁、不是被以牙还牙、不是要登报道歉。

是死。

我觉得死应该是最没有创意、最懒、最廉价的手段了:不用想要如何解决问题,直接赐有问题的人一死,眼不见为净。

比如你偶尔在家里发现了什么蟑螂蚊子,只要狠狠打下去然后洗洗手,问题立马解决。可是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你依然没有把家里的杂物收拾干净、没有把花盆的积水倒掉,这些所谓的害虫还不是一样挥之不去。

只有懒到极致又蠢的人,才会像喊口号那样一直要人去死。



你可以回想一下,自己几十年的人生里有多少次真心希望某个人死;这个人可能是羞辱过你的仇家、可能是你的前度、可能是骗光你身家的老千。

这些应该都是与你贴身相关、直接或间接伤害过你的人,那对对方产生想他死的怨恨即便残忍也算人之常情。

如果有人对一些和他毫无交集、自己也不了解对方来龙去脉、甚至连见都没见过的人说“你怎么不去死”,真会让人怀疑到底是这些“该死”的人有问题还是这个人有问题。

之前有位艺人在网络上失言,结果遭网民围剿,被问候家人、威胁说要强奸她、杀死她等。之后风波平息,她遇见了之前有份骂她的人,便问对方:“你当时真的想我死吗?”

她这时才发现,原来很多时候大家什么谩骂诅咒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要是那个“该死”的人真的站在对方面前,他很有可能都不敢吭一声。

在心理学上,这样的现象叫堆叠效应,说的是一旦有议题火了起来,就会有人无视议题的内容而去凑热闹,因为在网络世界里没有人知道你是谁,就可以藉此发泄自己的情绪,甚至还能得到其他人的赞扬。

之前看小说,男主问女主为何对小魔王恨之入骨,女主说因为对方害她和亲人分离。然后男主就反问:“可是大魔王才是杀死了你父亲的人,你怎么又没想要找他报仇呢?。”

有的时候我们基于不得已的原因而将情绪发泄在错误的对象上,好像故事里的女主因为和大魔王有些恩怨情仇而不能直接面对他,只好把愤怒转移到小魔王。你也许也有类似的经历:在公司受了委屈,可是由于不能对上司动怒,所以只好回家打骂那些你有“权力”发脾气的小孩和宠物;你不满意政府的某些方针,但你没有办法改变大环境,就只好批评其它有类似处境的地区。

情绪是得到了短暂的宣泄,不过问题非但没有解决,也让一些人平白无故受到伤害——那些和我们一样有血有肉的人。

所以下次想骂别人死的时候,先想一想,到底该死的是谁:对方、那些你没有勇气“杀”的人,还是你自己。



Wednesday, 13 November 2019

随笔 - 最后一次当助教


其实没有要特别写些什么主题,只是想留个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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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ject presentation结束后,本人也总算卸下了2.5年的TA教涯(都几岁了,应该不会再找我了吧)。

今年P孩的project做得有声有色;点评的时候Prof十分喜悦,还特意夸奖一番,说水准超出他的expectation:“你们是历届以来最差的学生,可是project却是做得最好的。”有比这更高的赞扬吗?

虽然最后讨厌的学生得了第一名,喜欢的小孩成绩欠佳。宝宝表示难过。

由于prof贵人事忙,筹备project的四五个礼拜内出现不超过两次,所以变相要TA(有两个人)狐假虎威去监管进度。在他们和我们propose idea的时候我非常严厉,一直说这些idea太小、不够创新等等,叫他们做出更grand的东西出来;虽然本人也有告诉他们这些grand ideas会有什么问题,如何棘手等。

“这个idea是可以pass的,可是就pass而已;如果要拿高分就需要更多。”我说。学生始终是学生,他们当然aim要拿高分,自然开始揣摩要做些什么。无奈我也不能给他们一个明确的标杆,说做什么就可以拿A,毕竟project这种open ended的东西是很难guide的,比较像是“要等到做出来才知道值几分”这样的一个概念,而且最后还会要和其它组比较。

我觉得跟别人比较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期间学生窥见别人的进度时多次问我:“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们其它组也做这个方向?”我也只好说大家做一样的东西没有问题,你只需要确保自己做得比他们好就行了。毕竟我也不能因为Group 1先向我present idea就不让其它组做这个方向;这不应该是先到先得的事。但做同样东西的组难免就会被摆在一起直接比较,最后这个category也会只有一个赢家。

第三个礼拜prof终于现身,探讨他们的idea和进度,然后说他们的ideaambitious了,这样下去一定做不完。学生一面听着prof叫他们cutcut那,一面看着我。那时距离presentation只剩两周。

我忍不住想是不是我判断失误,要求太高,过于严厉了。Idea小就小呗,最重要是要做完呀。想把一切做得完美,最后却不上不下,岂不是更糟吗?我该怎么对这些被浇冷水的小孩负责?

之前也有带过project的经验,我也像现在这样,让学生去做他们想做的事;我只会告诉他们这些东西大概长什么样,程度到哪里等,让他们自己拿捏尺寸。因为我不想到最后这个东西变成我的project——“因为TA说要做这个所以我们做咯”、“因为他讲加这个元素好所以就加咯”。

“让学生take responsibility in他们的work,这样他们in the end才会take pride in what they do。”任教的友人也告诉过我类似的话。

只是要何时收放是一门很高的学问;本人自觉不怎么拿手。

当天看见学生展示各种我之前警告过他们会很难做的东西时,我感到十分赞叹,也相当欣慰。他们花了很多心思去构想各种细节,做出来的成效有的比Year 4的还好(大四有个类似的课,也是在那天present,摆明就是要落他们的脸),甚至我觉得自己也可能做不来。

我觉得这些小孩真的做到了take responsibility,也做到了take pride

评分选前三的时候我告诉prof,我的marking sheet里前面几名分数都只相差一两分,实在很难定出高下。但比赛终究是比赛,第一名也永远只有一个;这其实不是一种客套话来的,而是现实本就如此残酷。

颁奖后落榜的学生唤我过去,问我他们的成品到底有什么问题。其实每次和学生对话我都很压力的——作为一个师长,你的每一句话、你的神情、每个反射动作,都会直接给他们带来很大的impact。我每次总要很留意自己的一举一动,仔细想过之后才回复他们,因为我觉得自己承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但其实这样深思熟虑的谨慎态度是我们在每个待人处事中都应该履行的。

我小心翼翼点出了他们的优劣,并也只能无奈地说不是你们做得不好,只是刚好别人做得更好而已。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有些话好似也说得不够体面,但也没有机会再弥补了。

临走之前又有学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我忽然觉得肃然起敬。我回想自己以前落榜的时候到底干了什么:似乎没有,就单纯接受命运的安排,也没有想过要拿些feedback改进自己。哎P孩们怎么都这么懂事呀。

本人以前喜欢教书是因为想要分享学问,然后看着学生发现新知识时的快乐,现在却更倾向希望看见他们有所成长(无论是知识或智慧上的),哪怕他们远远超越自己也无所谓。

我想,前者目的只在于“成才”,后者目的才在于“成人”。而从“成人成才”里,就看得出孰轻孰重。



Sunday, 27 October 2019

随笔 - 回忆过去


最近因为看到FB有人一直share自己以前的贴文,就也手痒去开一下memory看看自己过去做了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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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看到以前旅游的照片(好想念Canada)、近几年开始写的毒鸡汤(疗愈自己祸害别人)、一些不知多久没见的“好友”周年(如果你在看请让我知道你还没死),更多的是刚加入社媒又年少无知时发过智障且不成熟的po文。

然后发现其实所谓的成熟就是若干年后回过头来时不会因为当时所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写过的字,而想狠狠地巴死自己。

是的。你是要等到很久以后才能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成不成熟;除非你身边有了解你、愿意对你说真话、又成熟的旁观者,不然你是不会这么快知道的。虽说也没有人知道这个旁观者是否真的成熟。

如果身边没有这样的人,那要怎么加快这个了解自己的process呢?只能靠自我反省了。

在一天结束之前找个时间静下心来,问问自己今天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些事给自己带来什么感受、令你做了什么、原因是什么、结果是什么、如果可以重来会不会改变应对方法。

你很可能不会有什么重大的启发,毕竟人也很难会在短时间内态度有很大的转变,但你多少也会得出些什么。

我们遇到问题时总想找人倾诉或解答,就为了想有另一把声音为我们解开当局的迷;但其实十个小时后的你、离开了事发地点的你、情绪过去了的你,都是很好的旁观者,能分析事情的全貌,好好给你上一堂随时随地都可以上的课。

当然——和所有涉及别人的谈话一样——最重要的还是你得愿意听。



Tuesday, 22 October 2019

随笔 - 承认错误


今年的CA我特别紧张,因为1)这次的考题有点难、2)这batch的水平也不如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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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比平常多一倍人的lab(两班学生合在一起考)巡视,一边回应学生的问题和诉求和告诉学生我不能回应他们的问题和诉求。时间一分一秒流失,有的学生老早就完成了基本题,有的花了半天都还在组装零件;空气异常闷热。

Prof展延了十分钟后,终究到了停手的时间。我们开始到各组的workbench评估成果。

即便不是头一次打分,我依然觉得战战兢兢——毕竟自己才离校几年,还很能同理学生看重分数的心情,所以也尽量不太苛刻,可是我也不想因为随便评分而对其他学生不公。

所以像这样现场的评分,我都会和学生商讨分数的分配,找出即使可能不满意但也合理的成绩。

OK,这几个要求你们都做出来了,所以这里有3分。可是你看下一题,那个LED是不是没有亮?这样这part我就扣掉一分咯。”

通常在这种情况,学生就算面露不悦(毕竟真的东扣西扣了很多),也会欣然接受:东西是自己做出来的,有什么问题和弱点自己最清楚;marking scheme也摆在眼前,达成与否一目了然(所以marking scheme写详细很重要)。在这种情况下,得什么成绩皆是自己种的果,自然没什么好抱怨的。

然后就剩下一组了。我开始测试他们的作品是否能够正常操作。我开启开关,灯亮了,可是马达没转;切断开关后灯也没熄。

“怎么会这样呢?”我问。

“刚才它可以work的!”他们说。

“可是现在没有呀。”我反射地回答,毕竟这种答复十分常见。“我们再试一次?”

我又重复了几次刚才的动作,有时候零件正常操作,有时却会失灵。

“可能是delay。”学生说。

“这不是delay哦,是code的问题。”我指着那个自己发疯转起来的motor。“而且就算是delay这也de太久了。”

“那就是硬件的问题。因为刚才可以work,而且我们code也没改过,所以不可能是code的问题。”

我有点纳闷,你说code没改过,可是零件也是没换呀,怎么能说是hardware的问题而不是software呢。“那你认为是哪个零件呢?我们可以换另一个再测。”

“I dunno. It can be anything.”

这时我就小火了。“不能说it can be anything,要么你就直接告诉我哪个坏了,我们马上换给你。如果每组做不出来就blame这个anything,那我是不是每个都要给满分?”

其实有了一定经验都会知道,大多时候都不会是这些anything的问题,而是自己的过失。要么程序少写一个条件、要么电线接错了位置;好端端的一个零件,很少会突然间到你手就坏掉的。

只是看你要撑多久才愿意承认而已。

有时自己难免也会沉沦于这样的泥泽之中,遇到不遂的事时总是怨天怨地:怪上天没有好生之德、怪上头监管不利、怪伙伴没有做好自己的本分、怪厂商出货速度慢……

可是如今身处窘境,自己难道不是责无旁贷吗?你当时是不是可以积极一点争取自己的权益、是不是本来可以不拖到最后一分钟才下单、是不是在差错还没扩大以前就及时补救?

当然不是叫你什么事都揽晒上身——你终究是一个凡人,不可能把一切顾及得完美。不过你也要承认自己不能完全置身世外。

虽然说了这么多,但最后到底要让谁来面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怎么解决当下的问题。与其一直责怪过去(无论是别人或自己)和担忧未来会怎样,不如想想现在的你可以做些什么。

因为这样既可以救赎过去,能够安抚现在,也会铺排好未来。


Thursday, 26 September 2019

随笔 - 培养喜欢


一个人吃饭的时候就有时间写写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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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你选工作是基于什么考量,我想大家都会认同的是:我们做什么都是需要动力——或者说动机——的。否则你做到一半,就会在那边想:“天,我做到这个鬼样到底是为了什么咧”。

很多人都说找工作要找自己喜欢的,不然每天起床好像拖死尸那样去上班,人生就差不多了。

这有两个前提:1)外头有你喜欢的工作;2)你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第二点很多人是做不到的,不过底线是你至少该知道自己不喜欢什么。

我觉得靠喜欢来找工作是很危险的,因为“喜欢”是一个很化学的东西;你今天喜欢不代表明天也会喜欢——不信问问你的ex就知道了。

如果只要不喜欢了就换工作,那你可能没过多久就要找新东家,然后resume三四页都不够写(听起来好像是好事)。

与其一直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倒不如学习怎么去培养喜欢,我觉得这才是比较能长久经营的方法。对工作、对事、对人,都应如此。

比方说你可以重新把心思放在已经机械化的工作流程上,好好观察每一个步骤,品味当中带给你的感受(无论好坏)、想想你今天在那做了多年的差事中有没有学到什么新的东西(无论是知识、技巧、soft skill)、思考一下最近你的另一半有没有做了什么特别暖心的事,如果角色调换你又会怎么做。

很多时候我们并不是不喜欢了,而是我们忘了喜欢、懒得喜欢。

啊忘了说喜欢又分两种:一种是因为喜欢的喜欢,另一种是为了喜欢的喜欢。

至于如何分辨,就要看你对自己够不够诚实了。


Thursday, 22 August 2019

【这是一篇极度崇洋媚外的文章 — 为什么欧洲可以那么先进】


这是一篇极度崇洋媚外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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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次欧洲之行给我最大的冲击就是见证了这个地区的先进程度。

(其实要讲欧洲也太以偏概全,毕竟本人只去了BerlinMunichPrague三个城市而已,且越往后先进感越低;就把焦点放在Berlin吧)

我们这里要说的先进不是城市发展这样的先进哈。其实如果你去过欧美国家就会发现他们真的很第三世界的:三十楼以上的建筑屈指可数、地铁又脏又旧没围栏、国际机场可以比你国的长巴总站还破。天,这是工业革命发源地和登月国家应该有的样子吗?!

尤其是当你从新加坡这样的国家出发时,对比就更加明显:无论是享誉全球的 Garden by the Bay,还是新开的Jewel Changi,每个都泉涌出“老子就是先进国”的气势,怎能不让来自第三世界和伪先进国的诸位目瞪口呆跪地求饶。

像小新、上海这类的先进是物质上的先进,像欧洲这样的是人文精神上的先进;个人认为后者才是一个真正的先进国必须拥有的。


如果来柏林旅游,建议你买他们的N-day pass,因为它可以让你任搭他们四通八达的公交;他们的车费是算次的,两块多欧元一次,颇贵。

但其实你(crime alert!)不买也是可以的,因为那里没有检票。

他们的火车站是没有闸门的,上巴士、tram也不需要滴卡;买了票之后只需要在第一次坐车时放进一个机器里validate,打印出当天日期,就能够用到这张票的法定期限结束为止。

当然,根据都市传说是会有便衣职员上车查票,没票的话就等着被罚钱。不过根据本人在欧洲十多天的sample size来看是没有的啦。

我不知道到底当地人有没有利用这样的漏洞来坐霸王车,但我想如果当局会推出这样的system,应该是有信心民众都会守法。

你可以想像一下把这样的制度搬到自己的国家,公共交通是不是还可以持续经营呢?

顺便提一下在本人住的酒店早餐也是采用这样的信任制度哟。


像德国这样的发达国家变得龙蛇混杂也是在所难免的;这里混合了来自各地的人。别人问我在德国有没有吃到什么道地美食时,我总会面有难色,毕竟当地食肆被各种异国美食渗透,容易让人失焦。

在那里发现一个现象,就是除非我先开口说英语,否则对方都会直接向我说德语;用餐时服务生也会先问你要德文餐牌还是英文餐牌,而不是直接给你英文的。我觉得这和当地的单元教育有关;即便国家民族多元,大家都会以一种“你是德国人”的眼光来看你,而不会因为你是外来者所以assume你不会德语地劈头就讲英语。

这种现象在大马是不会见到的——一个马来人看见华人时,如果他英语尚可,对方都会直接跟你说英语。可能他们有“华人国语很烂、不屑马来文”这样的固有观念;即使你开头就说国语,话题最后还是会以英语进行。

当然,理应如何没有一个标准——“尊重多元”和“强调一体”都有利弊。但本人认为不分你我才是共同繁荣的首要条件(同化洗脑议程alert)。


我觉得作为先进国一个很重要的点是以人为本。像柏林(其实新加坡也做得不错)就是这样。先从公交开始说,虽然柏林人口没有很多(3百万),可是火车地铁密集度远高于新加坡的。当然车子可能没有很舒适(不是每一辆都有冷气!!!),班次也不够多(不同线路overlap部分太多,如果班次密集会阻塞),可是由于东西集中,基本上公交就能让你去大部分的地方,实在是一个很walkable的城市。

可能在马来西亚开惯车的人没办法想像为什么城市walkable这么重要。除了单纯地解决塞车问题,其实更重要的是做到照顾每个人:并不是每个人都拥车、有驾照、有能力(无论经济或健康上)驾驶,那提供一个人人都能使用的公交系统,就能确保这些人不会因此被discriminatedleft out

欧洲对于少数群体是非常关照的。和大部分西方地区一样,素食餐厅十分普遍也多元,就算一般餐饮也会标识出素食或提供素食option(用tofu代替肉类)。在新马就不同了,如果真要茹素应该两个月就会营养不良而死。

在欧洲点餐你会注意到选项旁边都会有很多superscriptabcd,标出食物所含的过敏原。这不是只有“高级餐厅”才有的哦,是每一间餐厅都要展示的。从这样的细节上就足以看出欧洲人是有多么的(-挑食-)体贴。

在柏林到处可见身体有障碍的人,证明了(-二战祸害严重-)(-人民健康水平低落-)当地身障设施齐全。反观马来西亚,你甚少会看见这样的人在街上乱跑,因为这个国家的公共设备对他们来说很不友善(虽然现在有逐渐变好)。Berlin街道上坐电动轮椅的人很普遍、行动不便的老人也很常使用各种assistive devices(虽然本人是做这行的,但在现实中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使用这些装备,真是愧对祖先)。

Berlin最后一天偶然看见一个盲人出行,她迷茫地转了几圈后,终于被一个好心人带到地铁入口。这是本人第一次看到盲人在野外独自活动;从小到大道德教育课都教我们要搀扶盲人过马路,可是还真的没什么这样的机会。以往在新马看到的身边都有监护人,或者是在一个受控制的环境底下,给人一种他们没有办法独立生存的感觉。但是欧洲的无障碍设施让这些人都能像我们一样出门。

让我实实在在觉得窝心的是在Munich的时候:那里某个旅游景点外设立了一个模型,让失明人士也能通过触碰参观景点。对于我们来说这也许是很多余的——讲真,盲人人数会有多少?会出来旅游的盲人更不用说。但德国告诉你:就算你失去了视力,你也可以过个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你可以出门、你可以旅游、你可以做很多其他人都在做的事。

一个先进国会照顾到每一个人的福祉,让人人都能有尊严地生活下去,因为一个真正的文明世界,本来就应该以人为本。


去过这些发达地区,你多少会理解别人会发达不是没有原因的。当然我们可以说这是因为在殖民时代掠夺了大量财富,这确实有关,但我觉得人的心态才最重要。毕竟就算你现在得到一百万也说不准你有能力守住这笔财富。

年轻的时候看西方的娱乐新闻时总会很莫名:为什么这个歌手又去纹身了呀、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戴耳环啊、到底绿色头发是哪个星球来的人哪。当时我就觉得,可能只有娱乐圈的人才会这样,毕竟哗喧取宠是他们的职业需求。直到去到那里,才发现原来在地球另一端这确实是一件很普遍的事。

在亚洲社会我们从小就被教育将这些事物冠上不好的标签,让我们看到这些东西时难免心里会有一点不舒服。欧洲很多家长都有刺青,让我想起之前看过的一则新闻,报导一个刺青师带女儿出门而被讨伐的事。其实事情可能没有那么严重,只是那个刺青师是个妈妈,全身上下都有五颜六色的图案,那社会的容忍度就没有这么高了。

在欧洲我看见纹身的父母带着小孩、有中学生戴耳环染发、很多男男女女在街上搂抱;心里确实会有那种“哎做么酱的”的感觉。然后就开始问自己:“为什么我会觉得不舒服——为什么我应该觉得不舒服呢?”

没有理由的。


我觉得很多东西不是随便一句“败坏社会风气”“挑战传统价值观”就能搪塞过去:到底怎样算是败坏社会风气?穿热裤出门算败坏风气吗?废除一夫多妻是挑战传统吗?

个人认为东方社会之所以倾向保守和价值观有关。西方社会实施个人主义,只要没有伤害到别人都能以自己想做的事为先,故包容性强;反观东方则重视团体强调一致,在这样的思想下少数和弱势受到打压是难免的:谁让你不跟大队走而在那里多多pattern,如果每个人都这样岂不就大乱吗?当然这两种方式没有绝对好坏——你看两边不也都发展得好好的。

每次评论类似课题时总会有人跳出来说些“难道我就一定得认同你们吗”“是不是支持同性恋才能叫文明”“所谓的民主自由在哪里”的话。不是说我们不能觉得不喜欢哈。一个人有喜好厌恶是很正常的;我们又不是耶稣,干嘛要爱世人呢。

很多人在讲民主的时候其实并不知道民主的意思是什么,它只是一个让自己可以当屁孩的借口而已。我们常常提到“少数服从多数”(majority rules),却忘了后面还有一句“多数尊重少数”(minority rights)。就好像素食者可以轻易觅食、人人有宗教自由、你可以蓄长发穿鼻环,只要不损害到他人的权益就行了。不过在现实中“有无损害别人权益”是很灰色的,就好像投票结果是吃饭,那想吃面的我利益有没有被损害呢?如何处理这些就需要智慧了。

虽然本人偏向个人主义,这不代表集体主义不好。如果东西是好的,那要求人人都这样也没错,就是种“有钱齐齐揾”的概念。可是世上事物没有绝对的优劣,那多元就变得重要,就如分散投资一样中和风险。我觉得西方文明会先进的原因是能够包容多元,好比谚语“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那样。

当然欧洲也有自己的问题,比如说残旧的公共建设、本土文化被新移民侵蚀(毕竟他们尊重移民拥有自己的文化)、还有满街流浪汉的问题,这些基本上在先进的东方国家是找不到的。

尽管通篇文章一直在歌颂精神先进这东西,也不是说物质先进不好,不然就会好像一面看着女优的大胸部,一面说内涵才最重要一样虚伪。

在新加坡这几年,我很享受这个城市带来的便利,也对很多超出想像的建设和发展感到惊叹,可是像令人满足的精神生活、开放的风气和悠哉的步调是在其它国家才找得到的。

其实简单来说:物质先进能让我们过得舒适,精神先进能让我们活得自由。本人之所以偏好精神上的发达,是因为——难听点讲句——物质发达是只要有钱就能砸出来的。有钱就能建最高的楼、做出最快的火车、打造最豪华的水族馆;而西方国家也真的不缺这个钱。然而精神上的发达是要透过几代人的教育,甚至是一个社会文化的改变才能成就的。

唯有在人文思想做出改变,才能真正做到在文明上的迈进,不然最后穷得只剩下钱,给人一种穿起龙袍也不像太子的感觉,也不怎么好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