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有要特别写些什么主题,只是想留个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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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project
presentation结束后,本人也总算卸下了2.5年的TA教涯(都几岁了,应该不会再找我了吧)。
今年P孩的project做得有声有色;点评的时候Prof十分喜悦,还特意夸奖一番,说水准超出他的expectation:“你们是历届以来最差的学生,可是project却是做得最好的。”有比这更高的赞扬吗?
虽然最后讨厌的学生得了第一名,喜欢的小孩成绩欠佳。宝宝表示难过。
由于prof贵人事忙,筹备project的四五个礼拜内出现不超过两次,所以变相要TA(有两个人)狐假虎威去监管进度。在他们和我们propose idea的时候我非常严厉,一直说这些idea太小、不够创新等等,叫他们做出更grand的东西出来;虽然本人也有告诉他们这些grand ideas会有什么问题,如何棘手等。
“这个idea是可以pass的,可是就pass而已;如果要拿高分就需要更多。”我说。学生始终是学生,他们当然aim要拿高分,自然开始揣摩要做些什么。无奈我也不能给他们一个明确的标杆,说做什么就可以拿A,毕竟project这种open ended的东西是很难guide的,比较像是“要等到做出来才知道值几分”这样的一个概念,而且最后还会要和其它组比较。
我觉得跟别人比较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期间学生窥见别人的进度时多次问我:“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们其它组也做这个方向?”我也只好说大家做一样的东西没有问题,你只需要确保自己做得比他们好就行了。毕竟我也不能因为Group
1先向我present
idea就不让其它组做这个方向;这不应该是先到先得的事。但做同样东西的组难免就会被摆在一起直接比较,最后这个category也会只有一个赢家。
第三个礼拜prof终于现身,探讨他们的idea和进度,然后说他们的idea太ambitious了,这样下去一定做不完。学生一面听着prof叫他们cut这cut那,一面看着我。那时距离presentation只剩两周。
我忍不住想是不是我判断失误,要求太高,过于严厉了。Idea小就小呗,最重要是要做完呀。想把一切做得完美,最后却不上不下,岂不是更糟吗?我该怎么对这些被浇冷水的小孩负责?
之前也有带过project的经验,我也像现在这样,让学生去做他们想做的事;我只会告诉他们这些东西大概长什么样,程度到哪里等,让他们自己拿捏尺寸。因为我不想到最后这个东西变成我的project——“因为TA说要做这个所以我们做咯”、“因为他讲加这个元素好所以就加咯”。
“让学生take
responsibility in他们的work,这样他们in the end才会take pride in what they do。”任教的友人也告诉过我类似的话。
只是要何时收放是一门很高的学问;本人自觉不怎么拿手。
当天看见学生展示各种我之前警告过他们会很难做的东西时,我感到十分赞叹,也相当欣慰。他们花了很多心思去构想各种细节,做出来的成效有的比Year
4的还好(大四有个类似的课,也是在那天present,摆明就是要落他们的脸),甚至我觉得自己也可能做不来。
我觉得这些小孩真的做到了take
responsibility,也做到了take
pride。
评分选前三的时候我告诉prof,我的marking sheet里前面几名分数都只相差一两分,实在很难定出高下。但比赛终究是比赛,第一名也永远只有一个;这其实不是一种客套话来的,而是现实本就如此残酷。
颁奖后落榜的学生唤我过去,问我他们的成品到底有什么问题。其实每次和学生对话我都很压力的——作为一个师长,你的每一句话、你的神情、每个反射动作,都会直接给他们带来很大的impact。我每次总要很留意自己的一举一动,仔细想过之后才回复他们,因为我觉得自己承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但其实这样深思熟虑的谨慎态度是我们在每个待人处事中都应该履行的。
我小心翼翼点出了他们的优劣,并也只能无奈地说不是你们做得不好,只是刚好别人做得更好而已。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有些话好似也说得不够体面,但也没有机会再弥补了。
临走之前又有学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我忽然觉得肃然起敬。我回想自己以前落榜的时候到底干了什么:似乎没有,就单纯接受命运的安排,也没有想过要拿些feedback改进自己。哎P孩们怎么都这么懂事呀。
本人以前喜欢教书是因为想要分享学问,然后看着学生发现新知识时的快乐,现在却更倾向希望看见他们有所成长(无论是知识或智慧上的),哪怕他们远远超越自己也无所谓。
我想,前者目的只在于“成才”,后者目的才在于“成人”。而从“成人成才”里,就看得出孰轻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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